被医生和柳如烟找到的时候，我已经在人工湖上躺了两个小时。

想通过冰冷的湖水麻痹自己。

可熟悉的声音响起，我又立马被拉回了现实：

”阿川！你干什么？快上来！“

柳如烟满脸惊慌，跑到湖面将我强行拽到岸边。

确认我呼吸顺畅，没有生命危险后，扑在我怀里颤声大哭：

”你要是出现意外，我怎么办？“

”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在世上苟活吗？“

”你只是眼睛看不见，又不是什么大事，以后我来做你的眼睛。“

我因为视力障碍，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。

但感受手上传来的泪珠，心还是颤了颤。

柳如烟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。

我死了不是正好成全你和林霄吗？

现在这样惺惺作态干什么？

我用力将她推开：

”我没事，不是寻死，只是想过来冷静冷静。“

柳如烟止住眼泪，声音带着后怕：

”那就好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“

”医生，快，将我丈夫带回病房去。“

我被几个护士强行带回了房间。

给我换好衣服，她一而再再而三向医生询问我的身体情况。

确认不影响我明天的手术后，终于放下心来。

”如烟，我不想摘掉眼球，我……“

”不行！你……“

下意识拒绝后，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
顿了顿，对我耐心解释：

”医生说，眼球不拿走，就会有性命之忧。“

”阿川，我不想你死，我要你好好活着。“

”你放心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，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的。“

我看着她，心中只剩一片冰凉：

”这手术，我非做不可能吗？“

”是，非做不可……“

她语气笃定，抬头和我对视，眼里没有担忧，只有势在必得的自信。

我叹气，沉默闭了闭眼：

”柳如烟，你真的爱我吗？“

”傅川，我爱你。“

她抬头，在我额间落下一吻：

”我知道，你现在心理不好受。“

”别担心，所有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。“

柳如烟温声哄着我，一只手却悄悄向后挥了挥。

医生心领神会向前靠近。

而此时的我还一心沉浸对她谎言的失望中，说出了萦绕脑中许久的话。

”柳如烟，我们离……“

下一秒，冰冷的药水灌入皮肤，将我最后一个‘婚’字淹没了下去。

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：

”阿川，你今晚上好好睡一觉。“

”明天早上做完手术，一切就都过去了。“

我意识逐渐昏沉，最后睡了过去。